也许是有人叫了老师,不知不觉的,那些在压力变少了,最终,他们都不见了。
但是我站起来,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梦。但那些是真实的,他们对于我的侮辱,以及嬉笑,都真真切切的反应在我的脑海中。
朦胧的,冷切的冬风……
我站起来,慢慢走,开始考虑我未来的人生,以及死亡。我走着的步子应该是佝偻的,有许多人都盯着我的后背发笑,因为那是弯曲着的,好像一个老头。
呼……我疲惫的望了一眼前方,前面飘起了薄薄的一层细雪,淡白色悬浮在天空中,冷寂,无助。我就在这样的细雪之中慢慢的彳亍着,心中分析着下起这场雪的作用。但是这当然没有什么作用,都不过无稽之谈罢了。只有这雪是真的,摸起来凄凉又绝望。
我摸索着我的背包,他们忘了查看它。真是,连我都觉得是老天在帮助我了,他们居然忘记了查看它。我的手胡乱的在包里掏着,掏出了那同样被冻的冰冷的日记本子,就在街角,摊开它,又捏起不知在什么角落里寻觅到的光秃秃的笔,慢慢的就在雪中写着。冰雪慢慢的飘下来了,飘散在我的额头以及衣襟,更飘散在我的本子上,才写下三两个字,便是一片浸湿了的灰黑。
“许久没有写下了,风吹的我有些无力。可是我还得写下去,就好像这是什么必须的任务一般。我明白,我大可不必写的,但,我得写,没有不写的理由。这上面记录了我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……”
“我经历过的事情,写满一本书也写不完。这之中的许多细节,甚至我也早已经遗忘了。算了,废话几句也挺好,就这么说,我和阿汪的重逢以及之后的许多事情,已经让我到达了近乎疯狂的边缘。我想我一定要精神些,在这样紧张的日子里,可是我没有办法精神下去,我的身体反倒越来越无力了……”
“麻麻,麻麻,那个人好奇怪呀!”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从身后响起,让我一下子就愣住了。我抬头,看见两个被积雪蒙住的身影,在后面耸动着。
大的影子低下头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,小的影子却愤怒的一抖:“不!老师说,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。”
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,莫非我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?摸摸我的脸,那平时光润而有些发红的脸,如今却已经粗粝的吓人。我惊讶极了,这还是我的脸吗?继续抚摸着,我摸到了更多的疮疤。我的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,我又摸向四周,头发也好像变了一个样,我赶忙攀向周围的窗户,看见它已经发白了。
“这,这难道就是一夜白头么。”我轻声念着,回首哦,看见那两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销声匿迹。我的心中更加的悲哀了,自己老成了这个样子。我明白,衰老是不可逆转的,无论我付出多少份的努力,也都无法使我的青春重新焕发生机。阿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,我还有什么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呢?
我想到了河边的道路,那里,或许有着更好的风景吧。
将笔记本放好,背上背包,向小湖边,继续前行。
冬日里,那弯环绕着我的小城的河流,依旧还没有封冻。倒也令人惊喜,河岸边依旧是那样的几份青脆,叫人突然就落下眼泪来。
“喂,喂,那里可是很危险——下来些。”有人叫到。我愣了一愣,回过头,看着朦胧雾气中两三个淡淡的人影,又将头低下去了。我微笑,沿着河流慢慢的走着。
即便是这样可怕的冬季,依然有青草倔强盛开。即使是那样难挨的日子,不知不觉间也已经过去了。我的容颜老去,心中那股属于陈佩琪的欲火,似乎也慢慢的减低了。
去吧,这样的日子终究不是主流,我应该去追求更多的美好,相信人生总有希望在。
走回到河堤边,攀上那弯弯的过道,我又回到了大马路上。雾中仍交杂着许多人影,渐渐的,离我远去。无论是我熟悉的,还是我所陌生的。
我办理了休学手续,学校也教训了几个人,虽然有法律保护他们,但是对于我来说,这样也算是个好些的结局了。我静静的躺在家中,等着心理医生前来问诊,虽然我觉得可能有神秘学的博士来会更适合我,但想到以父母的能力水准,找来的大多可能是花白胡子的老道,我于是又放松了。
心理医生来,依旧只是在问着我熟悉的那几个问题。我也有些懒得回应了。只是望着那被窗帘荫蔽的外面,想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呢?嘻,这日子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的,耗着吧。
细腻的思维,往往让我对于事物的变化缺少见解,在我的生活中,发生了什么事,往往是次要的。而由这些事所滋生的我无穷无尽的想法,就这样悄然间勾连起了我的整个人生。
很可能,我的日常就会这么拖延下去,就如同一团诅咒般,折磨我,一刻也不停息。
补习班啊,补习班。不知怎的,我的口里突然吟唱起这样的字句来。回头望去,补习班的地方,还有些什么人么?没有了。我慢慢走着,走过了大街小巷,走到我过去的补习班,看见昔日那满屋子的轰轰烈烈,变成了一地凄凉。我的补习班早就不在了,在那里的青春,欢快与泪水,也已经都不见了。
分裂了的,无奈的……
我选择了回去。回到我孤独的家,听着父母日日夜夜的哀叹。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很快结束的,我只有默默忍受,直到所有人都忘记那一天,可是没人会忘记。无论未来如何,总有一个人把那一段印象埋藏在脑海,然后,指不定哪一天,就会重新跑出来。
我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瘦下去,越来越抬不起我的头了。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?我开始说胡话。“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呢?”我向前面的人质问着,前面的是我的父母,那个心理医生,几个好事的记者,还有,那在朦胧中不知是什么存在的,女性的身影……我已经有许多时日没有见过面的,阿汪。
阿汪眼泪涟涟,“我不应该做那样的事。”她说,“我们太年轻了,想的那些事情,也都太过天真……”
我朝她笑了笑。什么也没有回答。似乎我的面孔比以往更加的苍老了,我的父母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忧虑。几个医生来来往往,都在悄摸的议论着。阿汪虽然不怎么说话,但笑容里也有掩不住的伤感。记者们意外的并没有对我的问题有太多的发言,大概他们更希望营造一个幻想,敢于在窗台上那样游戏的人居然是个老头子,这样的新闻大约不会有几个人相信吧。
“我的人生如同尘土。”我对一个前来采访我的记者说。“许多人,岁月里不会留下他们的名字,他们所写下的微薄的文字,甚至不一定在什么时候就会被清理,但我不希望白白的度过这无聊的人生。我梦想着更加激越的东西,我要飞翔,我要幻想——我渴望着如诗歌一般的奇迹。”
“他疯了。”医生似乎想要说的很轻,可是我能听见。
我开始多梦 ,梦见我,以前或者之后的生活。间或夹杂着一些补习班的印象,阴暗潮湿,令人不知所措。在夜里,有时我又会大喊大叫,吵醒我的父母,他们也望着我发愣。
我无法忍受这样的人生了,于是打碎了家里所有的镜子。尽管他们都说我不过头发白了些,容颜颓废了些,可是我总感觉——不如说是敏锐的第六感,我的皮肤上开始生成纵横的沟壑,额头上的纹路也在慢慢的加深。我的眼珠昏黄无比,我的声音沙哑而无助。越来越多的医生来找我了,我的日记被收走,放在他们手中肆意的把玩着。我想要大声叫喊,可是我想起了上一次叫喊的结局,想到了精神病院里那逼仄的环境,于是合上了嘴,满面忧伤的,听着他们细细的点评。
实在是难以忍受了,有几次我又坐在窗台边,可是被冷风吹了好一会后,我便缩回去了。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想,为什么这么做。我大概已经老年痴呆了。真可怕。难道这一切的人生,也是陈佩琪给予我的幻想——我虚无的回忆么?
医生来了又走,走了又来,父母的神情越来越忧郁,我也开始发烧。昏乱中,我朝父母叫喊:
“有什么可担心的?那些医生都是骗人的混蛋,没有什么好怕的,等到明年就好了。”
他们听到了我的叫喊,却没有回话。只是依旧在那里唉声叹气着,叫人心中不快。
阿汪也见我了,她的眼泪蓄满了泪水,捧起了我的手,一句话也不说。怎么,这次我真的要完蛋了么?我已经没有脑子去想了,我的灵魂中只有一把火在烧。最后一次睁眼,我看见的是河畔那层层叠叠的青翠小草,一晃一晃的在微风中舞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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